洛岚_随遇而安

头像by鲫鱼

过气搞笑写手。
三党,周弧。
cp混邪,请慎重关注。



今天的岚也很想吃火锅。
或者大早上去公园打一套太极。
或者养生。

[银鹰]生长

食用预警:

-当初入欧美圈的第一篇同人,今天翻出来改了一半左右,放上来做个纪念。

-银鹰哨向AU,银红亲情向。

-ooc致歉。

-食用愉快!




Growing.

生长




“我不行。”旺达抽咽着,“我帮不了他……我甚至无法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女孩儿垂着头,眼泪啪哒啪哒的掉到地上,在棕色地板上洇出深色的斑点,肩膀耸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溃。红狐在她脚边低低哀鸣,蓬松的尾巴毛战栗着炸开来。


“放松,旺达,他是你哥。他会没事的——我保证。”克林特给了红棕发色的女孩儿一个拥抱,温柔而用力地搂着她,尽力让她平静下来。女孩儿的泪水在他的衣服上洇出一块深色的水渍。游隼停歇在他的左肩,抖了抖深褐的羽毛,金色的琉璃样的眼镜定定地看着它的御主。他看向躺在床上的、安静的、架着呼吸机的、有着银白色头发的青年人,轻声说:


“所以……让我来试试吧。”

 


 

皮特罗感觉浑身轻巧舒适,肌肉有点僵硬但并不妨碍动作,身为哨兵的他久违了这种感觉。觉醒让他的五感更加精确,同时哪怕是柔软的棉制品也会让他周身疼痛宛若针扎。幸而他的妹妹是个及其优秀的向导,即使因为血缘无法缔结真正的结合,她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住他的能力好让他不那么痛苦。


他附下身子抚摸那只周身雪白只有深褐花斑遍布其上的猎豹的头颅,听见大型猫科动物从喉头发出的满足的咕噜声。接着他抬起头四处张望:一片空白,像是大片白云接壤无边无涯。没有太阳,没有天空,没有花草,没有树木。


他试图将精神感知区域开到最大,但什么也没发现。就仿佛自己回到了多年前,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一无所依的男孩儿,在炸弹面前紧紧握着妹妹的手,分明牙齿正打着战,却只能故作冷静来给予她安慰和承诺。现在的他早已觉醒,成为了哨兵,拥有了能真正保护她的能力……他却找不到她了。


这里没有旺达。也没有…一个重要的家伙。


他突然感到焦急了。

 



于是他开始奔跑。


肌肉和关节咯吱作响,但在他流畅迅速的运动下逐渐舒展柔软起来。猎豹跟在他的身后,四肢矫捷。风猎猎作响,迎面而来吹乱他和它的发,而他不敢停下。


白色,白色,白色。皮特罗已经烦透了白色。他缓缓停下脚步,猎豹低叫了一声。皮特罗蹲下来,大猫用粗糙的舌头舔舐他带点胡茬的面庞。皮特罗抚摸它的粗砺毛发,雪白绒毛蓬松温暖,像是……


不是旺达,她的手总是冰凉。她冬天怕冷,她的狐狸就会充当她的暖手炉,而更多的时候他会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挨上温热的,温度逐渐统一。


似乎还有一个人。


矮个儿,圆脸,沙金色凌乱不羁的短发,黑色的带着紫色条纹的紧身衣。双眼目光凌厉如同鹰隼。肌肉在布料下蛰伏蓄势待发。带着跟的战靴蹬在栏杆上,搭弓射箭。箭矢撕裂空气,啪嗒——正中目标。


打住。打住。


他头疼的厉害,索性不再去回忆。


“走吧,伙计。”他招呼他的大猫。带着褐色斑点的豹子低声咕噜着站起身,追上那道银蓝色的风。

 



他似乎奔跑了几个世纪,但周围并无变化,充其量是那白色变的淡了些,如同浓稠的雾气,透过迷雾能看见一圈淡淡的模糊的蓝。


皮特罗回忆起他的觉醒。他觉醒的异常顺利。那时他刚刚十七岁,一觉醒来就被吓了一跳,一切都是崭新的。他第一次感到柔软的睡衣让自己的皮肤发疼,第一次嗅到空气中来自几百米外的花朵的馨香,第一次看见光线在空气里跳动的灰尘中历经无数次反射终于进入他的眼中,第一次接触那头健壮的跑得飞快的白色猎豹,它伏在他的床头,皮毛雪白柔顺,琥珀色的瞳孔灼灼的看着他。一周后他的妹妹同样觉醒,精神向导是只有着艳丽皮毛的赤狐。他们带着猎豹和狐狸在世界游荡,哨兵和向导相依为命。


皮特罗回忆起他的妹妹。他一直觉得命运太不公平,他的好妹妹根本没能拥有和别的女孩儿一样的幸福。她拥有的是关于炸弹、痛苦和死亡的回忆和异于常人的能力。所以他总是保护着她,以兄长的名义。年轻的猎豹将狐狸护在身后,龇着利齿亮着钩爪去击退造成威胁的一切。这个世界欠她的太多了,他不能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皮特罗回忆起那个人。他是个向导,气味像是落叶和泥土的味道,但皮特罗觉得比起向导他更像个哨兵。反应灵敏迅速,动作简洁机警。带着护套的手指铮然滑过弓弦,箭嗖的一声破空而出,箭头闪着斑驳红光。砰的一声在目标处爆破,炸成一朵绚烂的花,光芒在他的墨镜边框上反射出光华。那家伙看都不看,任凭气浪吹乱他的头发,然后就转身离开,消失在漫天的灰烬尘埃里。嘿,这才是爷们儿。爷们儿从不回头看爆炸,多帅。

 



皮特罗依然在奔跑。


他感觉自己如同处身于云端,身轻如燕,毫不疲惫。


他想起那个弓箭手。他隐隐约约记得那家伙没什么能力。不会飞,没有结实灵活的盔甲,没有无坚不摧的身体,也不会用红色的能量球攻击。他普通到爆,只能背着他的弓箭在地上跑来跑去。为了一个孩子他甚至只能背过身去,把年幼的生命护在怀里,用身体去挡住带着刺耳嘶鸣声音而来的子弹。


恐怕这就叫愚不可及。他迷迷糊糊地想。


而他呢?他做了什么?


皮特罗突然感到疼痛,不同于麻布的粗糙磨砺,那是尖锐的、清晰的痛感——


子弹划破空间穿透衣服刺破表皮直直闯入肌肉激起条件反射的疼痛与痉挛。接踵而至的四十六次创伤横亘在他的躯体上。哨兵的敏锐五感以及他的特殊能力让他清晰缓慢的察觉到子弹如何切裂肌腱划过神经末稍最后停留在身体里侵蚀他的骨肉。而他低下头,看见那个弓箭手的眼神——他看不懂那种深切的心碎。


疼痛转瞬即逝,他晃晃脑袋。


该死的,他怎么会想到这个。

 



皮特罗感到烦躁。


他想出去。他好久没有看到旺达,他的好妹妹离开他这么久会不会难过?她又坚强又脆弱,又成熟又稚嫩。他们从未离开这么长时间,漫长的像是跨越过无数个光年。不知道那个一身红色的家伙有没有把她照顾好?那个额头有着宝石的家伙有一部分是奥创制造出来的,谁知道他会不会伤害她?


他想出去。他好久没有看到那家伙。他记得他曾经告诉他他的上司在一场战斗中因他而死,被邪神的权仗刺透胸膛。弓箭手讲述这事时脸上波澜不惊,而皮特罗发现那只是表象,他的蓝绿色的眼眸中在最深处有着冰蓝的轨迹,那是一道伤痕,埋藏在鹰隼般锐利的瞳孔中,用凌厉和尖锐小心翼翼的将它埋藏,一旦触动就抽搐着嘶鸣着疼痛。


弓箭手啃着饼干,说他的上司是个特工,又优秀又完美,但正因为这样他没办法留下任何可能泄露身份的痕迹。骨灰被撒入大海。没有纪念,没有墓碑,没有什么能证明那个优秀的特工为神盾付出了多少汗水和鲜血。而他只能站在峭壁之上看见相伴多年的战友在风中消逝,面不改色。沸腾热血咆哮着尖叫着,终于化作萎靡不振的灰烬。他的眼中充满孤独,在鹰的眼神下化作飘渺的光。


然后仍旧一切如故。


"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待死神*。"


克林特哑着嗓子,对皮特罗说。

 



皮特罗要出去。


他疯了一样的奔跑。豹子在身边疾驰,风起云涌。


他要回去,回到他应该在的地方而不是在这个混沌的世界里盲目的打转儿。他要回到旺达身边将这个女孩儿抱在怀里,她或许会哭,但是没关系。哥哥总是宽容的角色。他的胸膛能够承接来着她的悲哀与欣喜,他们本为一体。他要看见那个弓箭手,看见那只骄傲的鹰。他要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告诉他他还活着,完好无损,年轻健壮,不需半秒就能穿越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只要十七秒就能跨过半个地球。没人因他而死,那一切只是个可怕的梦靥。


而现在已经是梦醒的时候。


他听见空间被撕裂的声音,游隼破空而来。穿过时间,越过光阴,他们终于重逢。游隼在猎豹头顶盘旋,发出尖锐的鸣叫。猎豹抬头嘶吼,声音在喉咙里重复几次便成为满足的咕噜声。他伸出手,游隼停在他的小臂上,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然后那片迷雾骤然破碎,成为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辉的玻璃碎片,光华四溢,流淌成时光的河流。


没有游隼,没有猎豹。


“克林特。”


皮特罗轻声呼唤。


下一秒,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滴答。滴答。


皮特罗动了动眼皮,视野一片模糊,大片的色块凌乱的铺在一起,像是抽象画者的作品。苏醒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睡衣柔软的贴在皮肤上,他尝试着移动手指,但没能成功。


他眯着眼,看到沙金发色的弓箭手伏在他的床前,右手握着他的手,闭着眼睛像是在睡眠。而他的游隼察觉到皮特罗的苏醒,它在御主身边扑扇着翅膀,直到他被风一样的气流从睡梦中带回现实。他眨眨眼,带着朦胧的湖蓝瞳孔正对上皮特罗的眸。


“天啊。”他喃喃的说,“我是在做梦?”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皮特罗带点胡茬的下巴,小心翼翼,如同在触摸一件易碎的瓷器。


“不不不大叔你已经醒了。”皮特罗说。他语速飞快,声音有点干燥。“要不要我掐你一把看看?”他说了句俏皮话。


克林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不必了,孩子。”他低声笑了,皱纹荡漾在他的眼角,皮特罗想要把它抚平。


“我睡了多久?”皮特罗问。


“一个月。”克林特看着他,“你的妹妹等你等的快疯了——你自从回来就一直处于神游状态,她根本没法进入你的精神世界将你唤醒。”


皮特罗也看着他。“天啊。”他说,“那我…”


“别担心,旺达就是太累了,幻视带她休息去了。”克林特敲了敲他的脑门,“快对老年人充满感激吧小鬼。我可是从训练计划中挤了时间天天来看你,拼了老命去和你构成精神链接,好在终于成功了。”他的声音一下子温和起来。


皮特罗沉默了一下,他咬着下唇。"谢谢。"他难得坦诚地说。


克林特没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视线从他的发梢一寸寸的移到他的指尖,又一寸寸地爬回去,最终定格在他漂亮的澄澈的柳叶般的眼眸。


嘿,快银,皮特罗•马可西莫夫。


我没法失去你,离开我的人已经太多了,我没法再失去一个朋友。我每天来看你,可能是为了旺达,也可能是为了压制住自己的自责。我握着你的手,你的手指苍白无力,我简直没法相信这属于精力与热情几乎爆棚的你。我没有精力没有勇气去观察你身上的伤痕,纵横交错,但这原本应该完好无损的躯体是因为我才遍体鳞伤。恐惧,愧疚。如果你也要离开,我定会不知所措。


——好在最后你没离开我。

 

克林特起身看向窗外,“有什么想吃的?我去铁罐儿那里给你找点儿。”


皮特罗认真的想了想。“我想吃糖,”他说,“最好是巧克力。”


克林特噗哧一声笑了。“等着小鬼,我去给你看看…顺便叫一下旺达,她肯定高兴坏了。”他耸耸肩。


皮特罗看见克林特眼底的伤痕一闪而过。于是他暗暗发誓他要为他治愈那道伤痕,让它别再疼痛,让弓箭手的眼眸成为一汪深沉的蓝绿色的湖泊。


“嘿大叔。”皮特罗叫住准备离开的克林特,后者疑惑的回头看他。


“你没看见它过来么?”皮特罗说。


他看见弓箭手笑了,沙金的凌乱短发在阳光下折射出闪亮的光芒,眼底闪烁着他特有的狡黠。


“你说呢?”克林特反问。



 

他们听见有什么东西正从他们心底一点点,一点点的生长出来,藤蔓纠结缠绕在一起,顺着他们的精神链接紧密的生长,朝阳在夕露间折射架成彩虹的桥,碧绿叶片上盛开出美丽的花,彼此依附,彼此相扶。


从此他们再也不会分开。


Fin.




*一首英文诗歌。作者艾米莉•迪金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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