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岚_随遇而安

头像by鲫鱼

过气搞笑写手。
三党,周弧。
cp混邪,请慎重关注。



今天的岚也很想吃火锅。
或者大早上去公园打一套太极。
或者养生。

【嘉瑞】永恒

格瑞看着嘉德罗斯在他面前倒下。神通棍只是堪堪蹭过格瑞的面颊,而烈斩已经深深嵌入嘉德罗斯的胸膛。格瑞从来没觉得嘉德罗斯这么脆弱过,刀刃从他的后背探出半个刀锋,像是刺透一片金黄色的落叶,赤红色血液跟着淋淋洒洒淌下来,白外套都褶皱着粘附在苍白的皮肤上。格瑞没想到嘉德罗斯居然没对他下杀手,也没想到他就这么简单地将胸口挨上刀尖。飞砂走石天昏地暗,嘉德罗斯身形不稳,踉跄着走了几步就向前一倾身,栽倒在格瑞的怀抱里。

为什么不躲?格瑞低声道,你明明……

格瑞。嘉德罗斯的头埋在格瑞的颈窝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我做到了。

做到了?格瑞质问,你做到了什么?

嘉德罗斯道:你都会懂。

当嘉德罗斯的心跳停止的时候他的手无力地从格瑞的衣襟上落下来,绵软地垂在身侧。那一刻云层退散光芒万丈,晃得格瑞都看不清嘉德罗斯嘴角殷殷的血迹,神明自空中显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格瑞。

你赢得了比赛,孩子。神的声音隆隆作响,我可以为你实现一个愿望。

我要救他,格瑞说。

你会陷入无止境的轮回,你会记得一切,他却不记得你。神说,你愿意坚持吗?

我愿意。格瑞回答。

如你所愿。神说。

下一个瞬间天旋地覆日月逆行,世间万物坠入永恒错乱的漩涡,嘉德罗斯的躯体也化作数据方块,弥散在干燥温热的空气里。周身环境蜕去阴暗沉寂,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光明,鸟扑拉拉地飞起,在光中凝聚回鸟卵,啼鸣和羽毛在逆流里消失殆尽,黑夜蜕化成白日,春夏倒退回秋冬。

我是第一个这样要求的吗?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格瑞问道。

神笑道:不是。


格瑞醒来时嘉德罗斯靠在他肩膀上,睡得很安静,后来稍稍动了动睫毛,接着醒了过来。他们身处一个岩洞里,外面是夜色漫漫大雨倾盆。格瑞稍稍回忆一下,刚好是最终日的一周前,他难得和嘉德罗斯统一战线,共同抵御外界高压强敌。一切都仿若昨日重现,只是此时此刻他们还在一起。嘉德罗斯站起来,走到岩洞边上,面前是万千细雨织成的蛛网雨幕。 

这雨不知什么时候会停,他说,在停之前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罢。

格瑞说:好。

上一次是因为他们未等到雨停便贸然出行,半路遇见一群结成团队的参赛者,嘉德罗斯受了伤,伤口有些发炎感染,整条左臂都不大灵活。他无端地想,要是嘉德罗斯身体并无大碍,最后的决战里胜利应当归属于他。

但他还没等到决赛那一天,嘉德罗斯就死了。那一队参赛者居然摸进了岩洞,狮虎难敌群狼。嘉德罗斯怒吼着,大罗神通棍体积怒涨,碾灭了敌人的血肉之躯,也将自己埋葬在乱石层叠之下。

第二次他睁开双眼肩膀上仍然倚着嘉德罗斯,白金色睫毛微微颤动着,写满了生的气息。格瑞没动,就是那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嘉德罗斯还睡着,没醒,只是稍微哼了一声。

格瑞背上烈斩出去,他在雨里杀尽了偷袭者,雨水把猩红都冲洗近万丈深渊里头。尸体在山路上横七竖八,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成数据块尸骨无存。他拖着步子回去,浑身湿透,发丝散乱地贴附在颧骨上。嘉德罗斯在洞口找他,极其焦灼:格瑞!你去哪了?

格瑞道:去外面转了一圈。

嘉德罗斯抽抽鼻子:你身上有血的味道。

格瑞道:只是几个小角色罢了。

嘉德罗斯看了他半晌,终于展开双臂环抱住他。他们之间鲜少有亲密动作,觉得那样太黏糊,不合适。可现在嘉德罗斯正拥抱着格瑞,掌心贴在他后背上,温暖而真实,几乎像是一个过于实际的梦境。

我一直都在的,格瑞。嘉德罗斯说。

他这么说着,最后还是死去了。

嘉德罗斯坠入了寒冰湖。他能从岩浆里再起,却无法从冰水里重生。厚重冰壳封锁氧气通入,冰冷湖水加速体温流失,嘉德罗斯在湖水中迟缓地下落,却是无人在他身下伸出双臂接住他。

第三次一切重新归零,游戏读档重来一遍。格瑞试图将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完美无缺,连杀人都小心翼翼不着痕迹,但仍然没能留住嘉德罗斯。然后是第四次、第五次,最后逐渐数不清次数记不住回目,唯一相同的结局就是嘉德罗斯都死了。格瑞不停地逆转时光回去那个雨夜,一遍遍回味嘉德罗斯的温暖和脸颊弧度的柔软。可嘉德罗斯还是死了,死在他眼前,死在他心里,死了一回又一回,可格瑞还是在救他。

在一次短暂的梦中他梦见嘉德罗斯,安安全全的、完好无损的嘉德罗斯。

格瑞说:倒不如不见。

嘉德罗斯弯起一双眉眼:本应不相识。

可见已经见了,识已经识了,连爱都已经爱了,轮回以来不会改变的只有两颗滚烫的跳动的心。梦过的很快,白驹过隙的一瞬后格瑞又醒过来,嘉德罗斯靠在他肩膀上,睡得很沉稳。格瑞无言地走出去,无言地杀人,无言地回来,无言地栽进嘉德罗斯的怀里。

我做了个梦,嘉德罗斯说,梦里你来救我,救了好多好多次。

格瑞想说这不是个梦,因为你会死,而我向创世神许下的愿望就是救你,这不是梦,嘉德罗斯,这是真实的我的故事。

话语到了他嘴边,又咕噜噜滚回去。格瑞吞咽了一下,说:那可真是个噩梦啊。

说完,他还是在救他,一秒都不能差,一秒都不敢少,只要偏差了一分一厘,嘉德罗斯就要迎来千篇一律的结局。他还是会死。

最后一次他终于成功护住了嘉德罗斯,决战时分他们伫立在浩瀚天地之间。风猎猎地吹起嘉德罗斯的额发,也拂过格瑞的前额。刀棍交错铿锵作响,电光石火闪电霹雳,黄沙滚滚遮天蔽日。当长棍指向格瑞胸膛时他连躲都没躲,陌生的异物感直直嵌入胸腔带来抽搐般的疼痛,而烈斩只是擦着嘉德罗斯的臂膀过去,仅使留下一条细长的血痕。格瑞在嘉德罗斯怀里咯出一口血,却还是笑了,他的视线一点点模糊,视野里出现无数的黑白噪点,耳中嗡嗡作响听不明晰。嘉德罗斯在质问他,恼火愤怒:为什么不躲开!他困兽般咆哮着。

格瑞轻声道:你都会懂。他疲惫地想:一切都结束了。

恍然之间四周突然变得明亮,宛若世间所有灰暗不堪都将淹没在这明亮的光辉里,世上再无战乱频繁,留下的都是刻骨铭心的美好平和。神明下凡立在嘉德罗斯眼前:你赢得了比赛,孩子,我可以为你实现一个愿望。神的声音还是和格瑞记忆中的一样浑厚低沉,震得他胸口那块空洞都在抽痛,在无尽的疼痛之中他听见嘉德罗斯说:我要救他。

神说:你会陷入无止境的轮回,你会记得一切,他却不记得你,你愿意坚持吗?

嘉德罗斯说:我愿意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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